美国的债务问题只会变得更加严重
2023.08.30
美国目前以及未来都正式存在债务问题。截止到目前，美国的国债总额略低于 33 万亿美元，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 122％！然而，更大的问题在于其增长速度，导致利息支付不断膨胀。
根据国会预算办公室（CBO）的预测，未来 30 年的利息支付将达到约 71 万亿美元，并在 2053 年占据所有联邦收入的 35％。
在六月份，CBO 预测，2023 年的年度净利息成本将达到 6630 亿美元，并在未来十年内近乎翻倍，从 2024 年的 7450 亿美元飙升到 2033 年的 1.4 万亿美元，累计达到 10.6 万亿美元。
但如果通胀高于 CBO 的预测，以及如果美联储加息幅度超过机构的预测，这些成本可能会增长得更快。
根据 CBO 的预测，未来 30 年的利息支付将达到约 71 万亿美元，并在 2053 年占据所有联邦收入的 35％。预测还指出，在未来几十年内，利息成本将成为最大的 “项目”。
迅速上升的美国债务
在过去的十年中，美国国债几乎翻了一番，包括 2020 年至 2023 年的三年时间内，联邦支出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 28 万亿美元。
然后在 6 月，两党达成了一项暂停债务上限的协议，基本上让美国政府在支出方面有了充分的自由裁量权。几周后，债务再次超过了新扩展的 31.4 万亿美元上限，首次达到了 32 万亿美元的标志。
根据《纽约时报》的 Alan Rappeport 的文章，分析师们认为这个 32 万亿美元的数字比他们在疫情之前的预测提前了九年，而这并不令人意外。
然而，现在，即使考虑到债务上限协议中的一些新通过的支出削减措施，美国国债有望在本十年结束时超过 50 万亿美元。甚至在这个预测中，鉴于自协议达成以来的两个月里，债务已经增加了 1 万亿美元多，这似乎仍然是保守的估计。
国会预算办公室（CBO）预测，未来 10 年美国政府将出现每年 1 万亿美元的赤字，导致 2024 年至 2033 年之间的累积赤字达到 20.3 万亿美元。
彼得·G·彼得森基金会的迈克尔·彼得森 (Michael Peterson) 表示：“我们幸运地避免了在债务上限下的违约，但更广泛的问题是，我们一直忽视了不断增长的债务本身。当我们在 32 万亿美元之上不断前进，看不到尽头时，是时候着手解决债务的根本驱动因素了，这些因素包括强制性支出增长和不足以资助它的足够税收。”
在他发表在该基金会网站上的评论中，彼得森对预测表明美国未来 30 年将增加 12.7 万亿美元债务的情况表示担忧。他补充说：“到 2053 年，几乎 40% 的联邦税收将仅用于支付利息——这对于我们要将其置于未来一代肩上来说是不可想象的负担。”
当然，关于美国债务状况的警钟几乎在市场评论中普遍存在。The Bear Traps Report 的创始人兼编辑劳伦斯·麦克唐纳 (Lawrence McDonald) 最近在博客中写道，特别是自疫情以来，财政支出已在国家财政中创造了一个 “令人震惊的漏洞”。
他写道：“美国政府今年已经花费了 5.3 万亿美元。我们正朝着第四个连续年度的 6 万亿美元或更多政府支出前进。自 2020 年以来，美国政府已经花费了 25 万亿美元。为了将这一情况置于透视之中，标准普尔500指数的市值为 37 万亿美元。自 2020 年以来的支出相当于整个标准普尔500指数市值的 68%。”
亿万富翁投资者雷·达里奥（Ray Dalio）也分享了类似的担忧。他在 6 月警告称，美国正处于一个 “典型的后期、大周期债务危机” 的开端，表现为美国面临其票据和债券买家短缺的问题。资深经济学家努里尔·鲁比尼（Nouriel Roubini）也预测可能发生严重衰退以及潜在的债务违约。
信用评级下调
美国迅速增长的国债的一个影响是它如何在投资者眼中影响其财务状况。本月早些时候，我们从惠誉公司（Fitch）得到了答案，该公司将美国的信用评级从最高的AAA级下调到较低的AA+级。
这家全球三大评级机构之一在决定中提到了过去20年来美国政府治理的 “稳步恶化”。惠誉公司，与许多其他机构一样，还表示预计美国将在今年晚些时候陷入轻度经济衰退。
通过此次下调，惠誉公司成为继标准普尔公司之后剥夺美国三A级评级的第二家主要评级机构，标准普尔公司在 2011 年之后也在一次债务上限协议后进行了下调。
惠誉公司在 5 月首次提出了可能下调评级的可能性，然后在债务上限危机解决后的6月维持了这一立场。
“对美国的信用评级下调反映了未来三年内预期的财政恶化，高额不断增长的政府债务负担，以及相对同行的治理侵蚀，” 惠誉公司在其声明中说。
然而，美国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Janet Yellen）称这次下调是 “武断” 的，表示这是基于 2018 年至 2020 年之间的过时数据。前美国财政部长拉里·萨默斯（Larry Summers）通过他的 Twitter 账号也称惠誉公司的决定 “古怪而无能”，尤其是因为美国经济 “看起来比预期要强大”。白宫也不同意这个决定。
高盛华尔街银行的首席美国政治经济学家亚历克·菲利普斯（Alec Phillips）告诉 BBC：“这次下调主要反映了治理和中期财政挑战，但并不反映新的财政信息。”
尽管如此，这次下调还是给美国的声誉抹上了污点，并凸显了其财政问题。美国瑞穗证券（Mizuho Securities USA）的美国首席经济学家史蒂文·里基托（Steven Ricchiuto）在接受路透社采访时表示：“这基本上告诉你美国政府的支出是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重要的发展，因为投资者使用信用评级来评估政府在债务资本市场筹集资金时的风险状况。借款人评级越低，融资成本越高。因此，一次下调将使美国债券对投资者不那么具吸引力（或更具风险性）。
可以理解的是，正好在信用评级下调之后，10 年期国债收益率上涨了 11 个基点，接近 4.2%，因为投资者寻求更高的补偿以承担持有长期美国政府债券的风险。两年期收益率也在上升，现在已达到自三月以来的最高水平。
利率的未来走势
不断上升的国债收益率也反映了整个美国经济借款成本（即利率）的上升。当然，随着美国政府继续这种支出速度，可能需要更高的利率。
但美国联邦储备系统（美联储）也通过推动利率上调来实现其主要目标，即控制通货膨胀，而通货膨胀一直维持在接近 40 年来的高位。
甚至在信用评级下调之前，自 2022 年 3 月美国中央银行开始一系列 11 次加息之后，10 年期国债收益率已经在上升。
随着通货膨胀率现在逐渐下降至约 3％，美联储在其货币紧缩周期的其余部分所采取的行动备受关注。自上次加息以来，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 (Jerome Powell) 在许多场合都发表了“鹰派”的言论。
也许本周在怀俄明州杰克逊霍尔举行的杰克逊霍尔经济研讨会为美联储的意图带来了一些更清晰的信息（或者没有），正如鲍威尔去年在同一会议上所做的那样，他为进一步加息敞开了大门，并指出 “通货膨胀仍然高于政策制定者感到舒适的水平”。
鲍威尔在8月25日星期五的讲话中说：“尽管通货膨胀已从峰值回落，这是一个值得欢迎的发展，但它仍然太高。如果适当的话，我们准备进一步加息，并打算将政策保持在高位，直到我们有信心通货膨胀正在持续朝着我们的目标方向下降。”
这里的关键点是，尽管过去一年取得了重大进展，但美联储主席仍然谨慎地宣布在与通货膨胀作斗争方面取得胜利，至少目前看来，美联储似乎更愿意保持较高的利率水平更长时间。
根据 CNBC 的报道，最近市场对于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九月会议再次加息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定价，但在十一月会议上却可能有 50/50 的机会再次加息。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预测算法显示，美联储下次会议再次加息的可能性为 13.5％，低于鲍威尔发表讲话前的 17.5％。
目前，美联储的关键利率处于 5.25％ 至 5.5％ 的范围内，这是 22 多年来的最高水平。
至于鲍威尔本人，并没有对美联储的行动做出明确承诺。他说：“做得太少可能会导致超过目标通货膨胀得以根深蒂固，最终需要以高昂的就业代价从经济中消除更持久的通货膨胀。”“做得太多也可能对经济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对于那些期待美联储调转方向的人来说，他们可能需要再等一段时间，至少要等到经济增长减缓，以足够的程度使通货膨胀不再上升。
“他们认为他们可能还有一点工作要做……这是他们一直在讲述的故事的核心，”前美联储官员、现任耶鲁大学金融教授比尔·英格利什告诉 CNBC。
他补充说：“我认为这不是在传递信号。我认为这真的是他们认为他们所处的位置。经济有所放缓，但还不足以让他们相信通货膨胀会下降。”
美国国内生产总值自加息以来一直稳步增长，有迹象表明经济实际上正在开始升温。例如，就业市场仍然非常强劲，失业率处于上世纪 60 年代末以来的低位。
根据亚特兰大联邦储备银行的数据，2023 年第三季度的经济增长率预计为 5.9％，这对许多人来说可能是一个震惊（见下图）。即使这个数字有点夸张，亚特兰大联邦储备银行的预测几乎总是在方向上正确的。
因此，美联储的担忧并非毫无根据；如果不采取正确的行动，或者在错误的时机采取行动，通货膨胀可能会成为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正如鲍威尔在演讲中所指出的，之前的紧缩措施“可能还没有传递到系统中”，这进一步提醒了未来政策的谨慎性。
高利率能够持续吗？
在短期内，华尔街仍然相信，鉴于最近的经济表现，美联储需要保持高于预期的利率。但从长远来看，是否能够持续高利率存在争议，特别是如果财政支出问题变得更加严重。
一位前美联储官员认为，从长远来看，美国可能需要更高的利率来平衡更多借款的需求（这暗示了更高的政府赤字）。
然而，根据前美国总统候选人罗恩·保罗 (Ron Paul) 的观点，让美联储保持低利率也是有道理的，因为政府正计划依靠这一点来维持其支出，因为支出限制永远不会奏效。
他在8月21日发表的一篇文章中写道：“鲍威尔和其他人之所以对联邦债务如此漠不关心，是因为他们认为美联储将通过保持足够低的利率来拯救政府，以使联邦政府的利息支付保持在可以管理的水平。这就是为什么，尽管美联储一直在提高利率，但利率仍然远低于在自由市场中可能出现的水平的原因。”
“然而，美联储知道，如果将利率保持在或低于零的水平，就会引发价格通货膨胀…因此，美联储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月继续加息。”
保罗认为，到 2024 年，美联储可能会暂停加息，希望提振经济活动，以帮助拜登总统的连任竞选。但在那之后，它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既保持低利率又控制通货膨胀，以满足所有人的需求。
RIA Advisors 首席投资组合策略师/经济学家兰斯·罗伯茨 (Lance Roberts) 也认为，由于债务发行和赤字上升，经济无法维持更高利率，因此美联储可能会降低利率。
根据罗伯茨的说法，声称更多的债务和更大的赤字将导致更高的利率并不总是正确的。实际上，自1980年以来，情况并非如此（见下图）。
他还提出了一个观点，即利率在全球范围内是相对的，因此美国债务的较高收益率将吸引来自低至负收益率国家的资本流入，从而推动美国利率下降。
他写道：“各国央行将继续购买债券以维持当前的现状，但在下一次衰退期间将成为更积极的买家。美联储为抵消下一次经济衰退而推出的下一轮量化宽松计划可能会达到 4 万亿美元或更多，将把 10 年期收益率推向接近零。”
此外，罗伯茨表示，实际上，美联储可以压低利率并维持经济增长疲软，因为非生产性债务（即军事支出、福利计划）不会创造经济增长。
他指出，自 1977 年以来，10 年平均 GDP 增长率逐渐下降，而债务增加。因此，根据 GDP 的历史增长趋势，债务增加将导致未来经济增长率放缓。
总结
无论如何，美国债务的激增都将产生连锁反应。正如一些人所建议的那样，这可能会使利率保持较高水平，但这意味着政府需要继续借更多的债；这也会降低企业的利润率，导致房地产和股票市场的下跌，使我们走向衰退之路。
最大的受害者将是消费者。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经济学教授劳拉·费尔德坎普 (Laura Veldcamp) 告诉福布斯，不断增长的债务负担将使美国政府支付债务的成本更高，而在某个时候，有人将不得不支付更高的税收。
但如果美联储不得不降低利率以适应更多的美国政府支出，从而增加赤字，那将意味着经济增长过快——而目前已经出现迹象——以及更多的通货膨胀。这种情况更符合 “没有着陆” 而不是 “软着陆” 的情况；这并不是美联储的目标。
今年杰克逊霍尔高级研究院峰会上鲍威尔提到的另一个问题是关于长期或自然利率的辩论，这是既不具有限制性也不具有刺激性的利率，也被称为 R*。R* 被视为美联储在想要控制通货膨胀时将其基准利率作为参考点的理论水平。
有关 R* 的讨论是复杂的。正如鲍威尔所述：“我们不能确定中性利率，因此对于货币政策约束的精确水平总是存在不确定性。”
根据《金融评论》，“任何有关上调的迹象可能会在全球市场产生涟漪效应”。另一个复杂因素是对一个经济体最合适的利率水平可能不是市场最好的利率水平，这可能会引发金融体系的破裂。
Richard (Rick) Mi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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